【赤安】匠心
●意识流短篇速摸。
●老夫老妻秀零日常。
●极度OOC属于我。
●全文共计3670字。
●祝大家阅读愉快。
1.
这早已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不知从何时开始，无休止的争执与冷战似乎完全取代了昔日温馨和睦的二人世界；而导火索总是很简单，有时甚至只是没洗的一个碗也能掀起一场硝烟弥漫的世界大战。
每天早晨醒来后身边冰冷的床单，餐桌上的相顾无言，还有独自一人入眠的夜晚——日复一日的冷漠相对，无声宣告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于是当降谷零站在赤井秀一面前说出“我们分手吧”的时候，内心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沙发上的男人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降谷零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一个答复。
“好。”
赤井秀一甚至没有问原因。狙击手总是敏锐的，降谷零有充分理由相信，他在今天之前就对这一场已成定局的分手有了准备。
他并没有逼着对方搬出去。面前的FBI在九个小时后就要带着他的来复枪飞往美国执行任务，降谷还没有狠心到要在这种时候将他赶出家门。
这套公寓并不大。对于当年的单身汉降谷零而言，一间卧室便已足够；他们在一起后，也只是把主卧里的单人床换成了双人的，两个大男人挤在并不宽敞的床上相拥入眠，倒也乐在其中。
但那毕竟是过去时了。
赤井秀一似乎早已料见了降谷的尴尬，把手中的烟头戳进满满当当的烟灰缸里，站起身:“今晚我睡沙发就好。”
降谷“嗯”了一声，转身进了卧室。
香烟的火光整夜未熄。
2.
降谷零绝没想到赤井秀一是负伤归来的。
这次FBI的任务似乎棘手得很。半个月杳无音讯不说，回来的时候伤口也恢复得不怎么好。降谷零小心翼翼地把趴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前男友翻了个面，看到了他眼底硕大的黑眼圈和瘦削了许多的脸颊。
日本正值盛夏，他身上却还是那件灰黑的夹克，想必从美国回来之后根本没来得及换掉。降谷替他除去满是火药气味的外套和衬衫，露出包裹在他腰腹处隐隐透出血色的绷带和浑身上下布满擦伤的肌肤。
这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降谷感受着掌下皮肤滚烫的温度，决定再帮这位流浪于异国他乡的孤寡男士最后一次。
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他把冷毛巾敷上赤井额头时这样想。
“……零君？”
躺着的人迷迷糊糊睁开眼，手指抓住降谷零的小臂不愿放开，甚至还往自己怀里拽了拽。
降谷有些啼笑皆非:“你是小孩子吗？先把药吃了，然后再睡一会儿。”
赤井便听话地起身吃了药。像是怕他消失一般，即使已经睡去，手却仍然抓着他的左臂。
降谷零实在是搞不懂这个人为什么在发烧时也有这么大力气。他有些吃力地把自己的胳膊解救出来，惩罚性地敲了敲赤井的额头，换来他睡梦中的轻哼。
哈罗软软的小身子拱到降谷脚边。降谷笑着把它抱在怀里顺了顺毛，听到小家伙喉咙里咕噜咕噜的惬意声响。他靠着床在地毯上坐下，拥着臂弯中的白色毛团浅浅打着盹。
窗外阳光正好。
3.
降谷零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赤井秀一还在睡。他的脸色已不像先前那般苍白，却仍显出不正常的红晕来。降谷把怀中睡得正香的哈罗放在一旁的软垫上，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起身往厨房走去。
一切自然得就如同理所应当。
但降谷心里清楚地知道，他们分手了。
正常情侣分手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势不两立或是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好好谈一场？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像他俩现在这样。
降谷叹了口气，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加班而酸胀的太阳穴。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降谷零正在考虑要不要往里面扔一把胡椒来报复一下某人——反正他做的粥，再难吃那个人也会尽数喝完的不是吗。
就在他打算将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时，身后的门开了。
降谷零拿胡椒罐的手一抖，回头就看见自己脑海中恶作剧的对象裸着上半身倚在门边，笼着雾气的绿眼睛正看着他的方向。
“你过来做什么？”降谷蹙起眉，藉此掩饰自己做坏事被撞破的尴尬，“回去躺着。”
但那双绿眼睛的主人明显脑子还不太清醒，恍恍惚惚应了一声却仍是在原地杵着不动。
降谷也不再理他，拿了碗筷推开他就往餐厅走，却在与他擦身而过的刹那被抓住了手臂。
“你去哪？”堵在门口的男人皱眉直盯着他，“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降谷零下意识地甩开赤井的手。大抵是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男人低低哼了一声。
又？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赤井话语中的不对之处。
我什么时候扔下过你一个人？
从来都只是你扔下我而已！
降谷只觉自己刚刚强压下去的无名之火又从脚底窜到了头顶，几乎想要立刻冲上去抓着赤井的肩膀质问。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赤井被他拎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迷茫与无措。但当降谷的目光撞上他橄榄绿的眸子时，准备好的所有台词一下子全不见了踪影。
那双总是自信而冷淡的眼睛里水汽氤氲，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是做错事的大猫一般垂着头任他训斥。
降谷突然就不忍心了。
他想起之前他们还是波本和莱伊的那段时间，每次自己受了伤又碰巧苏格兰不在时，莱伊也曾这般温柔地照料过他。
但莱伊在他这里却永远得不到这种待遇。
——不，其实是有一次的。
降谷心思一动，猛地发觉赤井实际上并没有冤枉他。
只有那么一次，莱伊在他俩的双人任务中被炸弹的冲击波撞断了左臂，数不清的弹片深深嵌入他的背。在他昏迷时，波本默默为他做好了粥，然后独自出了门。
回来时，狭小的临时安全屋内早已没了莱伊的身影，桌上的粥也一口都没有动。
之后就是天台上的那个夜晚，他们终于分道扬镳；再后来赤井身份的暴露与来叶山路上的殉职，都与波本没有关系了。
降谷从不知道，自己离开屋子的一个小小的举动，竟让赤井惦念了这么多年。
在一起的时候他没说过，分手的时候他没说过；如果不是受了伤神志不清，他恐怕永远永远不会说出来。
就像当年苏格兰之死的真相一样。
4.
冲动之后的沉默总是尴尬的。
比如现在，他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冷战。
赤井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正坐在桌子对面慢慢喝着粥；降谷看也不看他，自顾自揉搓着怀里哈罗松软的白毛。
谁都不理谁。
“零君。”对面的人放下勺子，轻轻开口。
降谷手上动作不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明天我会搬出去。”赤井的目光落在虚空中，“今天还要再麻烦你一个晚上。我还是睡客厅。”
降谷身子一僵。
分手之后搬离同居的屋子……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降谷忽略掉心底的失望，想。
但这也太快了些。
你要住在哪里？伤势怎么办？谁去照顾你？
降谷零想问，但他说不出口。
他早已经失去了问出这些问题的立场。
赤井秀一却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我这次回来日本就是为了把东西带走。虽然这么说很无情，但我明天就要回总部了。”
“这么早？”降谷零脱口而出。趴在他腿上的哈罗长时间得不到爱抚，跳下他的膝盖跑走了。
“是啊，组织的任务已经结束好久了，我在日本滞留这么长时间本就违反规定。”赤井满不在乎地笑笑，“再不回去的话，詹姆斯恐怕就要把我绑上飞机了。”
“这样啊……”降谷站起身来收拾餐桌，“今晚你进去睡吧，你的伤不能再恶化了。”
赤井笑了，带着普通朋友间的淡淡疏离:“你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我明天回美国后会有两天的假期，所以今晚睡在哪里根本没差。”
这是他所熟悉的赤井。会关心他，会在他连续加班一周后给他按摩，会温和地把他揽在怀里给他一个安稳的梦境。
但这样的赤井，不再属于他了。
5.
赤井最终还是被他拖进了卧室。
在共处一室的最后一个晚上，他们背对着背，躺在同一张床上入眠。
他俩都是固执到极点的男人，在很多事情上常常谁也争不过谁，最后为了不两败俱伤，只好各退一步。
就像现在这样。
身后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降谷知道赤井已经沉睡过去。降谷翻身平躺在床上，寂静中只能听到枕边人轻轻的鼾声和空调制冷机极轻的风。
降谷天生怕热，炎炎夏日的夜晚对他而言总是难熬；赤井也曾不止一次劝过他不要开着空调睡觉，却最终无果。赤井拗不过他，只得每天睡前准备出两张薄被堆在脚边以备不时之需。
即使是分手后的今天也是如此。
降谷零并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没什么大不了；他曾以为景光就是他最重要的人，可在他死后，自己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不过痛苦一点而已。
人总是眷恋美好的。但眷恋归眷恋，不该自己拥有的，早晚都会逝去。
都会离开的。他想。没有什么永恒。
6.
降谷零是被冻醒的。
空调的温度似乎调的太低了。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懒得起身去找遥控器。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夏夜的小雨敲在窗上淅淅沥沥，是最好的催眠曲。
身边的床垫微微凹陷，唤回了降谷即将陷入沉眠的最后一丝神志。
赤井……赤井？！
他猛地清醒过来。
赤井还带着伤，不能着凉的。
降谷听到身后传来忍痛的闷哼。他用手肘撑着自己尽可能轻地起身，在一片黑暗里伸出手，试图确认被子是否还好好地覆在对方身上。
但他碰到了另一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赤井像是也愣住了。他手里还拿着正准备给降谷盖上的薄被，一时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然后有人撞进了他怀里。
伤口还在疼。赤井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痛呼，抬手抚上降谷的背。
脖颈处猛然传来尖锐的刺痛。赤井“嘶”了一声，惩罚性地轻拍降谷的腰:“快松口。”
赖在他身上的人没说话，反而变本加厉啃咬起了他的肩膀。赤井叹了口气，右手覆在他后脑摩挲着他柔软的金发。
刺痛并没有持续多久。方才还凶狠得像只狼崽一样的男人突然就卸了力气，脸颊深深埋在他的颈窝。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受伤？”
“下次不会了，”赤井抬起怀中人的下巴，温和地覆上他的唇。
“算你走运。”
他们再度相拥睡去。
——就像之前的那三百七十四个夜晚一样。
FIN.
●后记
意识流短打！bug巨多！
没能写出他俩有多甜是我的锅www
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咕咕咕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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